2012年4月8日北京電視臺財經節目《財經峰匯》播發了40分鐘專題節目：稀土戰：爭奪資源定價權。
中華商務網首席分析師馬忠普作為應邀嘉賓參加了訪談節目。
在此之前，曾應邀回答了編輯楊揚提出的關于稀土之爭的問題。現將筆答文章提供給讀者。
一、 主持人站著引述（背景圖）
我身后這張照片里的物質，素有“工業維生素”的美稱。小到我們平時戴的框架眼鏡，
大到軍事戰爭中的戰斗機、坦克、導彈，都離不開這種物質—稀土。然而，讓我們真正關注到稀土的，并不是這些用途，而是糾纏不斷的國際貿易紛爭。
二、小片一：新一輪稀土大戰來勢洶洶
3月13日，美國總統奧巴馬罕見地親自出面宣布，美國已經聯合歐盟和日本，向WTO提起一項針對中國限制稀土、鎢、鉬等在內的17種原材料出口的貿易訴訟。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則發表聲明說，由于中國是世界上此類關鍵原材料的最主要出口國，中國的出口限制政策，提高了中國以外地區的原材料價格，同時壓低了中國國內價格，導致下游生產商面臨巨大壓力，被迫將業務、工作崗位和技術轉移至中國。
對此，中國迅速做出反應。同一天，中國工信部部長苗圩表示，中方一旦被起訴將會主動應訴。兩天后，中國商務部新聞發言人沈丹陽稱：“中方原材料出口管理的政策目標是正當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保護資源和環境，實現可持續發展。政策目標是符合世貿組織規則的。”
其實，這起針對中國稀土出口的訴訟，美國醞釀已久。
為了保護國內稀土資源，從2005年開始，中國政府取消了稀土出口退稅，實行出口配額制度；2008年，稀土出口配額制度進一步嚴格；2010年，國務院正式發布《關于促進企業兼并重組的意見》，首次把稀土列為重點行業兼并重組的名單，并減少稀土出口。
這期間，發達國家一直抱有微詞，多次要求中國擴大稀有金屬產品的出口，解除出口配額制度。
2009年6月，美歐就將中國對于鋁土、焦炭等九種原材料的出口政策訴訟至WTO，理由和此次“稀土案”如出一轍。2012年1月30日，WTO判定中國九種原材料出口限制制度違規。依據是“中方涉案的出口關稅和出口配額措施，不符合中方加入世貿組織的承諾和有關世貿規則，且未滿足保護可用盡自然資源、保護人類生命健康等例外條款的條件。”
當時，就有業內人士擔憂，美歐對于九種原材料的訴訟，只是“投石問路”，在得到WT O的支持后，很有可能將下一個目標鎖定稀土。
第一部分 美國發難中國稀土出口
一、主持人介紹嘉賓、提問
1. 小片中提到，“九種原材料案”勝訴，為此次“稀土案”做了鋪墊，您怎么看？（相似與特異）
馬忠普: 2012年1月30日，世貿組織剛剛裁定完中國9中種原材料出口，3月31日美歐日就向世貿組織提出稀土問題。似乎有步步緊逼的意圖。想用前期結論鋪墊稀土糾紛。說鋪墊只是一廂情愿。不論2012年1月30日，WTO判定中國九種原材料出口限制制度違規，是否符合中國實際，但是現在看的很清楚的是，減少稀土出口問題在性質上與前九種原材料出口問題有很大的不同。
包括幾個方面：
1、稀土包含鑭系等17種元素，屬于不可再生資源，由于歷史上稀土礦的國內應用開發遲后，長期以來，國內礦山多頭開采，出口競爭，稀土曾經以很低的價格大量出口。但是卻使中國付出了巨大的環境資源代價。稀土提煉的過程會產生大量污染物，會對環境造成極大破壞。據計算：僅在稀土資源豐富的贛南，如果要對開采稀土等礦產破壞的土地進行生態修復，初步預計資金投入就將高達380億元以上。
2、據統計,我國稀土資源從上世紀70年代占世界總量74%下降到上世紀80年代的69%,到上世紀90年代末已銳減到43%左右,目前僅占36%。這個數與美國儲量相當。美國擁有1300萬噸的稀土工業儲量，居世界第二位，但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美國就停止了稀土的開采與生產，在我國稀土冶煉分離產品出口的主要國家和地區當中,日本、美國、法國和荷蘭占據了前4位,數量占總出口量80%以上。其中又以日本為最大客戶,產品數量占總出口量的一半以上。中國被推上了國際稀土唯一主要供應商的地位。包括中國在內的發展中國家要實現環境資源可持續發展，必須轉變經濟增長方式。在推動全球稀土資源合理開發的基礎上，降低中國在國際稀土出口中的比例，實現中國稀土資源的可持續利用。
3、為保護資源和環境，中國近年來對稀土資源的開采、生產和出口進行了必要的管控措施。雖然我國實行了出口配額，有數據顯示， 2011年截至到11月，中國累計出口稀土14750噸，全年完成出口配額總量不到60%。歐美日的企業也并沒有出現“吃不飽”的情況。相反，由于國際稀土價格的上升，推動了一些發達國家發展替代稀土材料。也推動了世界稀土資源的合理布局開發和保護。這完全符合世貿組織的原則。這是世界經濟可持續發展模式的進步。
2、這次“稀土案”中國勝訴的概率有多大？理由？
馬忠普：要談稀土之爭，中國勝訴的概率，需要放到世界經濟秩序的大環境和演變大趨勢中來認識。中國雖有風險，但勝訴的概率很大。
從前面談到的中國前期在稀土開采、生產和出口方面存在的問題看，中國政府為保護資源和環境，對稀土資源的開采、生產和出口進行了必要的系統管控措施是任何一個發展中國家在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后都會對有限資源管理采取的必要措施，確保實現可持續發展。實踐證明這些措施是正確的。應該得到世界貿易組織的支持。
美歐日三方聲稱，中國對稀土、鎢、鉬的出口限制措施違反了WTO規則。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當天發表聲明說，由于中國是世界上此類關鍵原材料的主要出口國，中國的出口限制政策提高了中國以外地區的原材料價格，同時降低了中國國內價格。很顯然，希望再次從中國獲取廉價的稀土資源是西方國家在這次稀土紛爭中的主要目標。
國際稀土價格上升反映了稀土資源真實價值的趨勢。至于國內稀土價格低于國際市場是因為中國的出口配額并沒有用完。導致國內價格下跌。實際上海關已經適度下調了稀土出口價格的最低限價。特別需要指出的是，稀土市場價格的波動都是暫時的供需關系變化引發的價格階段性走勢特征。從長期看，稀土市場的出口和國內外稀土價格都會步入一個合理范圍內，這有利于促進世界稀土資源的合理開發利用。這個問題并不需要世貿組織裁決。
具有上百年工業化經歷的西方國家，在其發展過程中，競爭和保護本國利益 維護霸權秩序的戰略意識很強。發展中國家的在這一點上確實意識成熟的較晚。也只是這幾年的事情。即使從稀土國內礦山亂采亂挖，大量低價出口和國內稀土資源、環境資源破壞嚴重，需要開發保護這個事件過程也能清楚的看到這一點。西方國家維護本國利益的戰略目的不會改變，他們無視發展中國家的利益，也決定了稀土紛爭不會平息。
西方國家的工業化已經走了很長時間。包括wto規則在內許多國際秩序，包括世界銀行等，很大程度上還體現工業化國家的利益。能否公平、合理維護發展中國家的利益，將是一個新課題。隨著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崛起，相信世貿規則會在今后的市場貿易博弈中得到進一步的修改和完善。
3、 有觀點認為“中國稅收稍做技術調整”，從開采環節加征資源稅、環保稅收，讓國內外企業在同一起跑線，可以加大勝訴概率，您怎么看？
馬忠普：從前面兩個問題的說明看，中國需要按國際慣例調整稅收政策。特別是加征稀土資源稅不僅符合國際慣例，也是未來資源出口國家政策調整的大趨勢。這雖然可以增加勝訴的概率。不過這里需要說明的是，一方面對西方國家遏制中國和推動世貿組織規則合理維護發展中國家利益是需要長期不懈努力的。另一方面，中國政府經過幾年的努力，基本縷清了我國稀土開發、生產和出口問題的頭緒。許多重要產業政策正在抓緊實施。轉變經濟增長方式，實現可持續發展這條路是正確的。爭取利用這兩年左右的時間，使這些產業政策目標基本實現。增強中國在世貿組織中的話語權。
第二部分 “稀土”產業鏈
一、 主持人轉場、接小片二：稀土的戰略價值
稀土，是鑭、鈰、鐠、釹等17種金屬元素的統稱。
如果將石油比作“工業血液”的話，那么稀土就是“工業維生素”。別看需求量不大，離開了它，合金、超導材料、微電子材料等高科技產品都將成為“無米之炊”。
近20年來，稀土應用技術突飛猛進，幾乎每過3到5年，就會發現稀土的一種新用途，平均每4項高新技術發明當中，就有一項和稀土相關。
美國在現代戰爭中，之所以總能克敵制勝，和稀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比如美國的猛禽戰斗機，它強大的發動機、輕而堅固的機身，都大量使用了稀土強化的鈦合金和鎂鈦合金制造而成。再比如“愛國者”導彈，之所以能夠精確的攔截來襲導彈，正是因為稀土元素起到了“點石成金”的效果。
此外，在風電、綠色照明和新能源汽車領域，稀土也被廣泛應用。尤其是日本汽車制造業者，一直利用稀土制造汽油動力車動力方向盤電機，以及汽油和電力混合動力汽車中更大功率的電機。
在我國，處于稀土產業鏈中上游的企業有包鋼稀土、廣晟有色、江西銅業、中國鋁業等；下游稀土應用領域中，中科三環、北礦磁材、橫店東磁都是知名企業。
有數據顯示，中國稀土儲量只占世界儲量的1/3，產量卻達到全球的95%，并且主要出口到美國、日本和法國。而儲量排在第二的美國，自1998年起，就已經停止開采本國資源。日本國內沒有可供工業開采的稀土礦，需求全部依靠進口。
二、 提問嘉賓：
1. 有人把稀土產業鏈比作“金字塔”，底端的原料供應十分充足，塔尖的需求卻很少，并且主要集中在發達國家。您認同嗎？
馬忠普：世界經濟技術已經進入快速發展時期，對具有特殊性能的材料需求也快速增長。正如主持人所說：幾乎每過3到5年，就會發現稀土的一種新用途，平均每4項高新技術發明當中，就有一項和稀土相關。雖然每種新材料中稀土含量不多，從這個意義上可以把稀土產業鏈比作金字塔。從我國80%的稀土出口到發達國家看，目前稀土應用主要集中在發達國家。但是隨著21實際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崛起，特別是金磚國家經濟的快速發展，這種稀土應用的格局會發生變化。金磚國家的需求量也會快速上升。
2. 稀土主要應用在哪些領域？主要集中在哪些國家？
馬忠普：美國在現代戰爭中，之所以總能克敵制勝，和稀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比如美國的猛禽戰斗機，它強大的發動機、輕而堅固的機身，都大量使用了稀土強化的鈦合金和鎂鈦合金制造而成。再比如“愛國者”導彈，之所以能夠精確的攔截來襲導彈，正是因為稀土元素起到了“點石成金”的效果。
此外，在風電、綠色照明和新能源汽車領域，稀土也被廣泛應用。尤其是日本汽車制造業者，一直利用稀土制造汽油動力車動力方向盤電機，以及汽油和電力混合動力汽車中更大功率的電機。
3. 中國的稀土產業鏈是怎樣的？下游深加工領域現狀如何？
馬忠普：中國稀土在國防和新材料工業中的應用越來越大。沈陽也有稀土新材料應用研究所。但是總體上說，我國的工業化只是近幾年的事。許多新材料研制總體同發達國家有一定的差距。中國希望同發達國家加強稀土新材料合作和技術引進，也遇到西方的封鎖。美國至今仍禁止高技術產品的對中國出口。不過中國對包括稀土在內的新技術領域的開發、應用力度也不斷加大。差距只是暫時的。
4、 美日歐是稀土原料需求大國，這種較強的買方壟斷是否會阻礙了稀土價格上漲？
馬忠普：這里要弄清楚幾個問題。一是近幾年國際稀土價格
上漲反映的是稀土資源的真實價值走向。供需布局關系和市場價格會有一個合理的變化趨勢。歐美日的買方壟斷并不能左右稀土價格的市場變化趨勢。西方目前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世貿組織的WTO仲裁上。希望通過其對世貿組織的影響力來做出有利于西方國家的仲裁結果。
第三部分 一場關于“稀土”的博弈
一、 主持人轉場、接小片三：
一直以來，在國外買方壟斷和國內出口商惡性競爭的共同作用下，我國在國際稀土貿易市場上失去定價權，導致寶貴的資源最終賣了“白菜價”。
與此同時，中國在開采稀土時，還付出了巨大的環境代價。據了解，在稀土資源豐富的贛南，如果要對開采稀土等礦產破壞的土地進行生態修復，初步預計資金投入就將高達380億元以上。
2008年以來，為保護稀土資源，中國開始對稀土生產加強管理，其中就包括實行出口配額管理制度。盡管如此，歐美日的企業也并沒有出現“吃不飽”的情況。有數據顯示，截至2011年11月，中國累計出口稀土14750噸，僅占全年出口配額總量的49%。
但是，中國限制稀土出口政策，讓低廉的稀土價格開始上漲，這讓美國、歐盟等國家如坐針氈，美國總統奧巴馬甚至公開表示，中國的現行政策妨礙了市場自行運作，只要美國的勞工和企業遭受不公平行為的對待，美國就會采取行動。
那么，一方面要求中國大方的出口稀土，一方面不允許由稀土加工出來的高精尖產品賣給中國，美國這么做，算不算不公平貿易？
3月18日，中國商務部部長陳德銘在北京出席“中國發展高層論壇2012”年會時就表示：美國以國家安全為由，對軍民兩用品實行出口管制，到今天沒有對中國放開。例如，中國將稀土賣給美國，美國卻以安全為由拒將生產出來的產品賣給中國。
二、提問嘉賓：
1. 美歐日頻頻發難中國稀土，本質是在于定價權嗎？擔心出口量減少，稀土價格隨之上漲，從而提升加工成本？
馬忠普：如果把美歐日頻頻發難中國稀土，本質是在于定價權，就把問題看得簡單了。其本質是發達國家無視發展中國家正當權益，無視中國轉變經濟增長方式，加強國內資源開發生產出口的合理管控。以種種借口維持舊的貿易秩序，維護西方國家利益。
稀土資源不可再生，且儲量有限。其市場價值不斷升高是個趨勢。價格雖然會在合理范圍內波動，中國政府也十分重視維護稀土市場的穩定。但是西方國家不面對稀土市場的新變化趨勢，也是行不通的。
2. 有觀點認為，美國這次起訴中國稀土限制，有政治考慮。一方面，共和黨總統候選人不斷借對華經貿問題抨擊奧巴馬“軟弱無能”，另一方面，奧巴馬自身的選情也亮起了紅燈。在這一背景下，奧巴馬政府希望把矛盾轉向國外，通過施壓中國來取悅美國企業和選民。您怎么看？
馬忠普：美國這次起訴中國稀土限制，確實有政治考慮。對于通過對中國施壓取悅選民。不過對這個問題需要把握兩個層次的問題。
不久前美國發布了《維持美國的全球領導地位：21世紀國防的優先任務》。提出了美國軍事戰略的重點在亞洲。如果有人認為這僅僅只是美國的軍事戰略重點，那就會犯一個嚴重的錯誤。美國今后一個時期仍然是世界上擁有金融、經濟和軍事優勢的國家。只是面對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崛起，美國的相對強勢地位正在削弱。為了維護美元霸主既得利益地位，美國的國家戰略重點已經提出遏制中國，控制亞洲。很顯然遏制中國經濟是美國全方位的國家戰略重點。
美國新設國家能源資源局，名義上推能源資源外交、維護美國海外能源資源利益，提出國家資源政策，發展國際能源國關系。其實美國并不是一個缺乏資源和能源的國家。美國的石油、稀土儲備至今還舍不得開采。世界再次陷入金融危機后，美國為了遏制中國經濟實力上升的勢頭，正大力調整美國的太平洋政策。正是在這個背景下，從遏制中國的戰略利益出發，美國成立了國家能源資源局。把美國的全球戰略，特別是遏制中國的戰略，擴大到國際資源能源領域，不僅試圖從南海石油上組織反華勢力，更從全球資源能源開發上對中國的資源能源的國際化開發展開攪局、爭奪。
美國人深知美國的利益決定了債務問題不可能根本解決。雖然把通脹壓力、金融風險，經濟疲軟留給世界，卻可以憑借美元的國際貨幣地位和美國的強勢來保持美國的地位和繁榮。而控制全球資源價格，增加全球資源能源的壟斷能力是未來國際戰略實力的重要體現。增加中國的通脹壓力，增加中國發展成本，不僅可以延緩中國發展，還可以為美國的國際資本炒作贏取豐厚的利潤。這是美國對華政策的基礎。
正是這個基本原因，美國許多政客大選期間以攻擊中國政策取悅選民。奧巴馬政府轉移國內矛盾，在稀土問題上對中國施壓就具有明顯的政治色彩。
3. 商務部部長陳德銘說“中國將稀土賣給美國，美國卻以安全為由拒將生產出來的產品賣給中國。”您怎么理解？
馬忠普：這個問題既反映出西方國家遏制中國的基本政策，也反映出西方國家政策只顧自己利益的自私習慣。美國禁止高新技術產品和稀土新材料賣給中國已經遭到中國政府的多次批評。最近胡錦濤同奧巴馬在首爾會談觸及到了這個問題，希望會有個變化。但變化一定不會大。
4、但是，如果中國限制稀土出口配額，會不會導致美歐日去買其他國家的稀土，最終出現中國稀土賣不出的情況發生？而且，國內的需求又遠小于供給。
馬忠普：這種情況根本不會發生。如果會發生這種情況，前面所發生的一切也就不存在了。
第四部分 中國如何贏得資源博弈
一、 主持人轉場、接小片四：
據統計，美國總統奧巴馬上任3年以來，美國通過世貿機制對華提起的訴訟數量已經接近前任小布什政府的兩倍。與此同時，美國利用本國法律頻頻對輪胎、銅版紙、螺紋鋼、汽車零部件、太陽能電池板等中國輸美產品發起單方面反傾銷和反補貼調查。美國國會則不斷以反對不公平貿易為由，通過立法手段強化對中國出口企業和產品的懲罰措施。今年3月13日到20日，僅僅一周的時間，美國針對中國出口產品的貿易救濟行動就多達六起，時間之短，頻率之高，實屬罕見。
中國的資源類產品正陷入國際社會的深度博弈中。有觀點認為，謀求話語權的關鍵步驟是整合國內稀土資源，改變稀土市場“小而散”、“大而不強”的格局。
為了幫助大企業加快實施兼并重組的步伐，作為“專營制度”基礎的稀土專用發票，可能將于6月在北方稀土重鎮內蒙古率先試點。這也就意味著，繼鹽業和煙草業之后，稀土行業也將被納入“國家專營”的范圍內，以此控制稀土開采量，增強稀土行業的整體競爭力。
3月20日，工信部有關負責人稱，今年我國將繼續加大稀土行業治理力度，加快推進大集團組建，加大對無計劃、超計劃生產的處罰力度。同時《稀土行業準入條件》、《稀土企業生產許可證管理辦法》等行業管理性文件將陸續出臺。
與此同時，工信部部長苗圩也表示，全國稀土企業將整合組建為2－3家大型企業。
二、提問嘉賓：
1. 什么是“稀土專用發票”？稀土專營體系會涵蓋稀土開采、冶煉、深加工、銷售哪些環節？
馬忠普：作為“專營制度”財稅基礎的稀土專用發票，可能將于6月在北方稀土重鎮內蒙古率先試點。這也就意味著，繼鹽業和煙草業之后，稀土行業也將被納入“國家專營”的范圍內，這就意味著沒有稀土專營的企業和個人沒有資格從市稀土開發、生產經營和出口。專營體系實際上是對稀土產業鏈全行業的覆蓋。
2. 這樣做會帶來哪些好處？同時也會產生哪些新問題？
馬忠普：這樣做實際上是體現國家稀土產業政策的調整目標。目前看主要問題是妥善處理實際過程中的歷史遺留問題。例如沒有取得稀土經營權的企業如何妥善處理資產處理問題和經營轉行問題，職工就業問題等。特別是對民營稀土礦山需要通過模式創新，實行股份制整合。絕不是簡單的關停。
3. 在這場 “稀土”博弈中，還有什么辦法保護中國的利益？提高定價權？
馬忠普：實際上前面已經談了。中國政府、企業除了積極做好WTO的積極應訴外，重要的是加快稀土產業政策的實施。主要包括：今年我國將繼續加大稀土行業治理力度，加快推進大集團組建，全國稀土企業將整合組建為2－3家大型企業。加大對無計劃、超計劃生產的處罰力度。同時《稀土行業準入條件》、《稀土企業生產許可證管理辦法》等行業管理性文件將陸續出臺。希望兩年內能取得決定性的階段性成果。
4. 近日，商務部部長陳德銘用“只見樓梯響，不見人下來，最近樓梯也不響了”來調侃美國對華貿易，您怎么理解這句話？在中美貿易過程中，中國如何保護自身的權益？
馬忠普：美國總統奧巴馬上任3年以來，美國通過世貿機制對華提起的訴訟數量已經接近前任小布什政府的兩倍。與此同時，美國利用本國法律頻頻對輪胎、銅版紙、螺紋鋼、汽車零部件、太陽能電池板等中國輸美產品發起單方面反傾銷和反補貼調查。美國國會則不斷以反對不公平貿易為由，通過立法手段強化對中國出口企業和產品的懲罰措施。今年3月13日到20日，僅僅一周的時間，美國針對中國出口產品的貿易救濟行動就多達六起，時間之短，頻率之高，實屬罕見。
但是要看到在世界金融經濟危機期間，美國實施的貿易歧視和貿易保護是把雙刃劍。中國政府已經多次表態：對于美國政府的無理反傾銷將實行反制措施。對美國的反傾銷，受到傷害的不僅是中國，就目前的中美貿易結構看，美國人的損失更大。尤其是如果貿易保護盛行，各國紛紛加入貿易保護行列，必將拖累世界經濟很難走出金融經濟的危機。這讓人們看清了美國無理反傾銷制裁的紙老虎特征。
主持人結尾
一、 主持人站著引述：（背景圖）
15到18世紀，在歐洲流行“重商主義”，認為要得到財富，最好是發展對外貿易壟斷，通過高關稅率及其它貿易限制來保護國內市場。恩格斯曾這樣評價這種經濟政策：“就像守財奴一樣，雙手抱住他心愛的錢袋，用嫉妒和猜疑的目光打量著自己的鄰居。”
200年后，美國在經歷了自由貿易、公平貿易之后，似乎又重新開始了“新重商主義”。在政治上，利用貿易逆差作借口、貿易政策作武器，打壓貿易伙伴的經濟增長和國際地位。
(關鍵字：馬忠普 稀土戰 資源定價權)
